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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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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住在陋居已經有一個月了。

哈利和羅恩一放暑假就在韋斯萊夫人的大力反對下踏上了尋找魂器的旅程。而赫敏最終選擇了接受哈利的建議,留在霍格沃茨繼續她的七年級。而赫敏在送走了自己的父母之後,就為了安全起見搬進了陋居。

本來赫敏是考慮直接住進霍格沃茨的,但韋斯萊夫人的熱情邀請讓她無法拒絕。當然,赫敏知道韋斯萊夫人極力挽留她的意圖。畢竟現在只有她能夠隨時聯系到哈利和羅恩。

在他們出發之前,赫敏給了他們兩個D.A.時用過的金加隆——這也是赫敏會同意留下的重要原因之一。但上面能夠用咒語改變的日期已經編成了密碼來傳遞消息。

穆迪倒是對此很感興趣,這個對傲羅們也很有用。因此很長一段時間內,他看到赫敏時那只魔法眼睛都骨碌碌的轉個不停。只不過為了哈利和羅恩的安全,這種金加隆暫時只有赫敏有。

到了陋居之後,赫敏便沈默寡言起來。整天也只是待在羅恩的房間翻看著各種書籍——麥格教授時而會來拜訪,會給赫敏從霍格沃茨帶來她所需要的資料。然後通過金加隆將他們需要的信息傳遞出去。大概是為了不打擾赫敏,整個陋居較之平時也安靜了許多,連韋斯萊夫人的大嗓門也很少有機會聽見了。

莫格裏廣場十二號是沒人再去了。鳳凰社的臨時據點就換到了陋居,這也使得赫敏能夠經常見到唐克斯和盧平。還有其他很多赫敏在布萊克舊宅沒有見過的人——她現在已經被允許參加鳳凰社的會議了。赫敏真正感覺到了此時境況的肅殺與凜然。

而赫敏的忙碌也讓大家都沒有覺察出她的心事重重。事實上,赫敏發現自從哈利和羅恩走了之後,韋斯萊家的氣氛就變得奇怪起來。尤其是韋斯萊夫人,對她總顯得有點熱情過度。也許是這個總是熱鬧的擠滿了人的家庭突然之間的冷清,讓大家都無法適應了吧。

這樣相顧無言的生活一直持續著,幾乎都要讓赫敏看不見它的盡頭。由此她也更是想念兩個風餐露宿的男孩——羅恩從這個星期以來就一直在向她抱怨他們糟糕的夥食。

當然還是有人註意到了她的郁郁寡歡——她竟然在弗雷德和喬治打趣比爾的新帽子時心不在焉的對著自己的空盤子出了神。雙胞胎一致認為這是對他們搞笑天分的侮辱,因此連續幾天都追著赫敏刨根問底。

“赫敏,我們可不是媽媽——”

“為了她親愛的小羅尼的離開而魂不守舍——”

“我們也不是爸爸——”

“為了食死徒的惡行忙得每天半夜才回家——”

“我們更不是金妮——”

“為了她的男朋友的安危而牽腸掛肚——”

兩個一模一樣的紅發男孩勾肩搭背的站在赫敏面前默契的一唱一和。

“所以赫敏,我們不介意在大家都忙碌於自己的事情的時候,多關心你一下——”

“即使你不大可能改姓韋斯萊。”最後,弗雷德還沖著赫敏暧昧的眨了眨眼,似乎對此很遺憾。

但最後絮絮叨叨的男孩們被韋斯萊夫人忍無可忍的打發回了對角巷。可即使是這樣,他們也時常有信寄來,寫一些不著邊際的話,或者大力的推銷他們各式各樣的熱銷產品。這兩個調皮搗蛋的韋斯萊男孩有著他們家並不常見的精明。

而這樣的平靜生活也終於讓赫敏在那個被鮮血映紅的夜晚過去五十多天之後,開始真正接受所發生的一切:鄧不利多死了,斯內普潛逃了,而德拉科帶著難以被饒恕的罪責離開了她的生活。

她永遠都會記得,那一晚她被多比困在地下起居室時的心急如焚。沖破咒語匆匆奔上回旋扶梯,看見的卻是食死徒的入侵。走在那群惡徒前面為之引路的,是她心心念念的男孩,德拉科馬爾福。

赫敏幾乎僵立在原地,但總算還有保持清醒的多比把她拖進了一個掃帚櫃裏,才避免了一場惡戰。在那個狹小的空間裏,赫敏的淚水肆意逃叛。連帶著那個被命令要用生命保護她的小精靈,也被她突如其來的眼淚嚇住了。

她憤恨難耐,輾轉自責,一心只覺得害怕,害怕這份跨越了多少阻隔的愛情,自此終結。她害怕他們有一天會站在完全對立的境地,生死相抵,她害怕她再也喚不起他心裏的溫暖與期許,她害怕他們會失去他曾經津津樂道的未來。

但赫敏也知道現在不是適合悲傷的時候。因此匆忙地使自己鎮定下來之後,她就一直在多比的跟隨下與分散在城堡中的食死徒戰鬥。赫敏控制著自己的大腦不在這個時候去想有關於那個少年的一切,也盡力避開用樣與食死徒奮力搏鬥的高年級同學——她的眼睛已經腫到驚人的程度了。

因此當天文塔上爆發出駭人的光芒和聲響時,處於城堡西側的赫敏第一時間向那兒跑去。但她看到的卻是四下散開的食死徒和被斯內普挾在臂彎裏的德拉科。

他們離得很遠,赫敏卻依舊覺得自己能夠看清那個蒼白的少年不斷回頭時,臉上慌亂無措的表情。或許不需要看見,她就已經能體察他的心情。

而最後他也終於看見了她。大概有那麽一秒的時間,他們目光交接。然後德拉科就在哈利憤怒的吼叫中和斯內普幻影顯形了。

赫敏支撐不住自己顫抖的雙腿,順著墻壁癱軟下去。

那雙朦朧不清的灰眸中有著難以盡數的冷峻,嚴酷,不容遲疑,然而住在赫敏心中的德拉科卻又在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他的痛苦,不舍與掙紮。他留給她的最後一眼,讓她每每想起便在心中幻滅出千百重的波濤洶湧。

赫敏用了一整個暑假的時間反覆於對德拉科的辯護與反駁。她兀自界定著他的好壞,卻總是難以說服自己。她不願意相信他會成為一個食死徒,而與她漸行漸遠,但事實卻殘酷的證明了這一點。

她無數次想起他穿著純黑的袍子獨自穿行在幽暗的走廊,在聖誕節前夕一個人站在天文塔上面對蒼茫的落暮,還有在盥洗室裏被哈利窺探到的脆弱,以及對自己惡狠狠的宣告 “鄧不利多在守護這兒”,盡管臉色蒼白如紙,緊握的拳頭已微微顫抖。

是的,鄧不利多守護著真個霍格沃茨,卻不包括他。他有太多的孤獨和痛苦,讓人不忍,沒有人能夠分擔那些沈重。他生活在灰色的夾縫中,不願放棄自己的守望,卻又不得不陷落在黑暗中只為了活下去。

她所認識的那個德拉科馬爾福幾乎就是一個悲劇。他的姓氏,他的血統,他的驕傲,他的軟弱,都是這個悲劇的源泉。

因為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如她一般看到他的無可奈何,他們所知曉的只是一個即將成為伏地魔走狗的馬爾福,害死了魔法界最偉大的巫師。

哈利血紅的眼睛,羅恩頑固的咒罵,慘淡清冷的白墓上福克斯的哀鳴,又讓赫敏要怎樣來接受一個愛著馬爾福的自己。

為此,她很長一段時間內根本連想都不願去想。而初住進陋居時,每當半夜被隔壁的哭聲驚醒,赫敏都痛苦的恨不得對自己施一個“一忘皆空”。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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